江湖看客再看上海
去年五月,朱弘强老师出了本摄影集《江湖看客看上海》(参看老周写的江湖看客看上海),印数不多但口碑甚佳。只送不卖,能有这本书,是一种认可。本以为这位江湖看客的“随手拍”玩一年就算了,不料今年“开到荼蘼”的季节,他又拿出厚厚一沓作品,推出《江湖看客看上海》的第二季了。朱老师,怎一个勤字了得!
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:“一个人做点好事不难,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,不做坏事。”朱弘强老师是五零后,毛主席著作一定是了然于胸的,这句话相信也读过无数遍。如把摄影看作件“好”事,朱老师确实是在用行动践行伟大领袖的教导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,每天一幅“早安上海”的频率,不管风吹雨打,胜似闲庭信步。没有点精神是做不到的。
上海人揶揄一个人时常用一句俗语“侬吃饱了!”我看朱弘强老师多少有点“吃饱了”的精神。我也喜欢走走看看拍拍照,今年和朱老师相约到南市老城厢、静安等地“扫街行走”,“江湖看客”一双旅游鞋虎虎生风,竟把我这个年轻二十来岁的人甩在身后。更令我惊奇的是朱老师不管严寒酷暑,穿街走巷一不用休息,二不用喝水,几个小时一气呵成,精力之旺盛,令人叹为观止。倒是我时常央求老朱:“行了行了,不如坐下来喝杯饮料。”跟他走了几次街巷,我多多少少理解了他的毅力,那是“喜欢上海的理由”的最好体现。
扫街行走拍照片,难免遇到些常人想象不到的困难。其中最棘手的莫过于三个字:不让拍。朱老师的拍摄主题大多是寻常巷陌的普通人,但普通人有普通人的烦恼,有些人不能理解艺术,也就不愿配合拍摄。更有甚者,个别脾气不好的,或是“上峰有令”的,看到照相机就来气,动不动喊打喊杀,摄影师有挨打的危险。这时,朱老师几十年老记者的功力显现无疑,三言两语,对方就有气没处撒,拍摄工作顺利完成。
有一次我和朱老师同去老西门金家坊采风,江湖看客果然了得,跑过来问我知不知道沪剧《庵堂相会》故事的发生地,有没有兴趣看看。原来就在我盯着老房子雕花“搞创作”的时候,朱老师早就和房主交了朋友,人家说了:沪剧《庵堂相会》里的庵堂,就在他们家楼梯下,言之凿凿不由人不信。到这位朋友家一看,庵堂是不是在这里倒不要紧了,要紧的是这位仁兄极富情趣,用酒瓶做了大量台灯,只只开得亮。上海人的生活气息,光靠拍还不够,还要和他们交流,站在他们的立场上去“无聊”。
“江湖看客”在金家坊邂逅民间高人
还有一次去新闸路一带拍涂鸦,之前有同事在那里拍,和保安闹得很不愉快,警察都来了。去的路上心下不免忐忑,不知会不会有什么问题。朱老师笑而不语:没事。果然到了那里,老朱和保安愉快地聊天,了解他们抗拒拍摄的原因,一边手里并没有停。其实保安也有保安的苦衷,大家相互理解。来的人多了,老房子到处戳着的木桩、洋钉,戳破了脚底板,人家有责任的。大家理解了,事情就好办了。开开心心地拍好了要拍的内容,高高兴兴和保安说再见。这就是江湖看客的“无间道”。
如果说《江湖看客看上海》第一季还有朱弘强老师作为国家一级导演的“家国之忧”的话,那么第二季他一个华丽的转身,一头栽进了民生摄影的世界。他基本摈弃了长枪大炮和专业镜头,怀里揣的常是一枚40倍变焦的卡片机。不要小看这枚价格只有两千多元人民币的卡片机,那可是朱老师的法宝。它小,所以不显眼。它不专业,所以在穷街陋巷里行走,绝不会有高高在上的优越感。拍上海的人很多,拍上海人的人也不少,很多人享受的,可能是专业机器带来的注视,但朱老师不是,他关注的是人。正因为他的心里装着人,上海人,所以他能拍出那么生动的作品,所以“街谈巷语总入诗”。
江湖看客每天的摄“早安上海”都有两句顺口溜作为图解,这些打油诗未必全部合辙押韵,但看得出朱老师用了心。在微信朋友圈晒出来,常有朋友和他商榷,他总是很虚心地听着,如果觉得有道理,他会改。朱弘强老师是执拗的,但不是不会变,只是他想好了才会变,一变,又是一片天地。
明年,他还会变出什么新的西洋景呢?
最近我还写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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